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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蒙了尘的记忆鱼贯眼前只是那张脸依然隔着一层雾气始终看不清(二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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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车子再也承受不住疯狂奔驰,终于在轮毂冒出花光之后停在一处山脚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离营地还有很远,周围的干枯草地和残垣挡不住两个大活人。虞卿犀齿咬紧,用尽全力带着男孩往山边走。

孩子被子弹划伤,没有性命大碍却流了不少血,血液把车子靠椅后背都洇湿。不断滴落的血液不仅会让他脱力,也会成为敌人寻找她们的线索。她扯下自己外套里的衬衣下摆简单包裹住他的伤口,尽量平复自己极度惊恐的心。

“你不能睡,千万不能闭上眼睛,营地里有医生救你。”

山边没有虫鸣,只有呼啸在耳边的风声。漆黑幽暗,能作为光源的只有天上的星月。男孩紧抿着唇,用力睁着眼睛。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值得眷恋,女人努力压制颤抖的声音让他安心,他伸出冰凉的手,握住她同样微凉的指尖。

“漂亮阿姨......”

映着月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天空,仿佛下了重大决心。另只小手摸上她腰上手枪,被夜风一吹它显得更加寒凉。

“刚才,我本来是想偷走你的枪的。”

他说的声音极小,却让抚摸着他的柔荑顿住。

“对不起,铁水的雇佣兵说,我如果能拿回一把真正的枪,他们就收我。之前我想在醉汉身上捡,但是他们身边总是有人。”

他越说声音越小,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救命恩人,小手却贪恋她手心的温度不肯抽出来。

稍时停顿的手重新动作,滑过他嶙峋的手骨,摸上蜡黄的脸。

“我知道了。”

她声音依然柔和,刚才的停顿不是怪他,而是他说话的语气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六年前蒙了尘的记忆鱼贯眼前,只是那张脸依然隔着一层雾气,始终看不清。

视线回到眼前的稚脸上,孩子依然低垂着眼皮不看她。她抬起他的下颌,纤指搓了搓他脸上的嫩肉。

“别怕,以后不用再偷了。”

得了赦免的男孩身上多了股力量,左臂的伤口仿佛都没有那么疼了。他挣扎着起来不用虞卿再扶他。

“我可以自己走了。”

“好......抓紧我。”

虞卿拉着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山地上。身后的汽车声越来越近,路再不好走她们也只敢贴着山体行进。平原之上,这座不高的丘陵是唯一的隐蔽处。

人质们手无寸铁,且都是妇女孩子,看守她们用不了多少兵力。战斗力惊人的“北极狼”们,对付这些守兵不用像前一天晚上那么大费周章,轻而易举便占据上风。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各处都是肉体和大地碰撞的声音。一个装死的士兵趁周围人不备,慌张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往前跑。

他只是普通士兵,不是这些受过特训之人的对手,他需要活着出去向大部队报信。

颤巍巍的身影被正在射击的男人余光捕获,手中HK416突击步枪杀掉面前最后一个人之后瞬间掉转枪口。

看着仓促逃跑的人,男人改变了主意。嘴角勾起残虐笑意,松开扳机,换上榴弹枪。

“嘭!”

大口径子弹直直打上那人身体!火光之后,血肉之躯瞬时四分五裂变成一扬红色血烟,前一秒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不复存在。

其他几个人正迅速清理战场,他只看了那血烟一秒,便再不肯施舍给目光。

凑近一间房舍门口,他健臂抬起伸出一根指头数了数里面的床位,乘以大概房间数量,又转身黑瞳环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人数不对。

从俘虏情报和眼前情况来看,被他们干掉的人只有本来人数的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不知所踪。

他眉心微蹙,沉重步伐走向兄弟中央。

昨晚抓的俘虏半死不活的靠在几人身边,唇被周围燃烧点高温烤的干裂。他面对男人的审问,声音颤抖,慌忙解释。

“他们每晚都出去,每天去的位置只有长官才知道,其余士兵只是跟着去而已。”

沙哑的音色极度难听,他利剑般的眸子审视那双惊慌的眼,几秒后移开视线。

“何光,给Y国人发位置,让他们来这,我们走。”

被关押在房间里的人质不知外面枪炮齐鸣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祈祷。牢房门被踹开时,她们只看到一个浑身血腥气的冷厉男人。

“谁都不要动,会有人救你们。”

男人手中的步枪斜冲着地面,见他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劫后余生的妇女和孩子们纷纷抱头痛哭。

沈铎没有过多停留,把门重新从外面关好。走过刚刚被榴弹炸死那人的位置,从地上捡起残破的牌子,跳上那辆等候在营地门口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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