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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十章借做寿孟湄宴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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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时光如梭,过了八月节便是那王爷周秉卿做寿。

孟湄一早便吩咐小厮挂灯摆帐,又叫人备下酒菜,一盘寿桃,两盘寿面,再写了帖儿吩咐春喜送与各房来主厢房吃酒,临出门了到账房里称出五十两银子给螺茗儿,嘱咐道:“你替我去瞧瞧集上有些甚么新奇玩意儿送王爷。”

螺茗儿磕头出门,拿了那银子,先到集上挑了罐花露头油,又买了几匹好布,这才寻摸集上的聚宝阁,是这阁中常倒弄些个玩意儿,真假不知,但陆子岚却常来逛玩,店主也就认得孟家的几个小厮。

店主一见螺茗儿,二话不说就请了进去看茶,一盏茶的功夫,螺茗儿看上了个金龟延寿香灯,那灯罩盒叁面木壁,一面向前玻璃以便透光,盒顶开孔,覆以宝亭加盖,盒中伏一金龟,细看下来,金龟以官粉涂身,金光夺目,香炭从龟口以针引置尾,置盒内,口中吐出香烟,自尾燃色,焚尽,实为巧工异品,精巧有趣。【注1】

店主看出螺茗儿心思,便笑道:“要不还说爷的眼睛毒呢,一瞅就瞅见咱这镇店的玩意儿,不瞒您说,前儿个才从北府当铺那淘来的,说是宫里赏的,咱这些粗人不懂这东西怎么用的,爷看了便知,还是得去了贵府才不可惜。”

螺茗儿眼睛一溜,扫到其他物件,笑道:“东西解趣是解趣,可也无大雅,若送与我们王爷,恐也失敬,他也是见惯宫中之物的人,怎能瞧得上这东西。”

“虽无大雅,亦堪幽玩啊,更何况此物甚可观也,王爷至尊,必是见过些世面,小小北州,又是放在眼里的?只是贵地有珍奇,瞧着个新鲜,讨个彩头也好的。”

“可惜我们小姐吩咐,只给了我十两银子,再多了也没了。”

“爷,您可再添点,咱这可从当铺淘出来的,您没听说嘛,前些日子薛府抄家,流出些不少好东西,这香灯便是薛府的器物。”

螺茗儿笑:“谁不知那薛府抄家,市上到处也都是他家珍宝,休来唬我罢。”

“爷可折煞小的,小的再浑,不敢诳您砸招牌不是,这进了二十两的买卖,您好歹也给咱添点。”

“再添二两便不同你嚼舌头。”

店主一狠心,跺脚道:“也罢,兹当开张买卖了,您拿了这金龟香灯,我再赠小姐王爷一对合欢香,回头还请王爷小姐多来捧场。”

“这话自然带到。”螺茗儿取了香灯,付了银子,转头去醉春楼喝花酒赌了把骨牌,天见暮色,这才往家去。

且说孟湄设宴,众郎皆至,唯独寿星在东苑马场消磨至晚,姗姗来迟。

孟湄自是不快,但宴席刚摆,也不多言语,只请周秉卿上座,笑道:“今日王爷做寿,各位官人也都送来薄礼相祝,修远制了茉莉花酒与你品尝,子岚知你常骑马,便送你一双云头靴,凌恒送你一件虎皮做袄……我也备了小小寿礼一份,还请王爷笑纳。”

周秉卿忙举杯敬酒谢道:“多谢娘子和各位寿礼相敬,我自入府承蒙厚爱,虽不常走动来往,但也受各位公子关照,相安无事,湄儿待我也礼至如宾,今日各位来祝寿,还请受我一敬。”

众人皆道:“王爷客气,王爷安康千岁。”

大家吃酒开宴,园中奏乐伴有歌舞助兴,陆子岚在孟湄旁倾身小声道:“听听,你家那位可暗中埋怨你,怪你待他如宾呢!”

孟湄笑道:“就你会听,相敬如宾又有何错?”

“没错便没错,主子岂有错?”

二人相视,孟湄嗔目转笑,又瞧王爷,那王爷不同他人把酒言笑,只一人对月独酌,竟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孟湄只好重新添酒,敬他一杯,周秉卿怔住,继而举杯淡笑,一口饮下,兜底示意,并不多看孟湄一眼。

孟湄心道,这怪不得我待他如宾,他可早把我拒之千里之外。

转念不理,便同李凌恒、庚修远、陆子岚说笑饮酒。

一席罢了,众人行酒令,拿骰子抢红,射覆,划拳。

孟湄做覆,将玉钗藏于碗下道:“这物藏于诗中,我说于诗中任意一句,射者猜此诗之物,并据此物再接一句诗,此句诗需露出此物,不中者可要罚酒!”

李凌恒道:“这倒是比那抢红、划拳难些,我可倒要依靠庚兄了。”

“不许提字,提了可要罚酒!”孟湄伸手掐李凌恒面颊,李凌恒便把孟湄捧入怀里,由众人看二人搂抱,众人怨道:“湄儿不可偏心,休要独宠李公子!”

孟湄忙挣了道:“休要说笑,我来覆,庚官人来射罢,这诗句便是‘罗裳迮红袖’。”

庚修远想了片刻便接:“玉钗敲断灯花冷。”

孟湄笑:“可是庚官人射中。”二人一笑,各饮一杯,

下个轮到陆子岚,孟湄背过身,欲藏绢子入碗内,庚修远贴到孟湄跟前耳语几句,孟湄笑道:“那可最好。”

陆子岚也笑:“可是庚兄想着法子来难我。”

庚修远道:“素来听闻子岚同湄儿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会我倒是要亲眼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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