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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知薇最终还是跟着杰拉尔德回家了。

车开到顶层，他的家干净整洁，看起来好像一个样板间，也没有居住的感觉。

杰拉尔德解开西装，走到厨房为她倒了一杯茶。

随后他展示了她的房间，沉知薇拿了自己的衣服，杰拉尔德说：“这不会持续太久的。”

沉知薇打开电脑点头，“如果这能保证你的安全的话。”

杰拉尔德一笑。

他将茶杯放在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同出同进，基本上时时都在一起，沉知薇和杰拉尔德有非常多的共同话题，尤其是魔法和迪士尼，沉知薇其实很喜欢动画片，但是她不敢和林克聊，那会伤害他。

想到这里，她有一些落寞。

杰拉尔德安慰她：“我想即使没有这些，你们每一天也有说不完的话。”

沉知薇的眼睛亮起来，她抱着茶杯说：“是的，杰拉尔德，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而且他像一位诗人。”

“一位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诗人。”

“嗯，他是完美的。”沉知薇说，“倘若我不把他当做人来看，那他只有一个身份——天使。”

杰拉尔德朗声大笑起来。

沉知薇和杰拉尔德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这种快乐不同于林克带给她的快乐，那是一种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杰拉尔德也给她展示了自己的小猫们，她们像一只只小肥猪，杰拉尔德说：“我已经注意控制她们的食量了…哎。”

沉知薇一直在记录他的信息。

杰拉尔德的各种设备都在她隐藏的监控之下，任何波动都不会逃出她的视线。

他们很少会分开，因为杰拉尔德成功了，他吸引了犯罪者的注意。

沉知薇捕捉到了无数不正常的波动，这些数据全部由她手动记录，而且进行了纯人工计算。

他们两个的计算图纸铺满了整个客厅，最终，他们锁定了五层的一处社区。这个区域也曾与之前检测的地方相同。

这里有273个住户，这个数据已经非常非常可观了，只要把这些住户筛选出来，他们就胜利了。

杰拉尔德和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成功了。”他笑着说，“现在你去公司与警方秘密联络，我也有事情要做。”

沉知薇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们只能用眼神交流。

她只好说：“你一个人吗？”

“你懂的…”他使了个眼色。

嗯…因为那里，她没办法去。

沉知薇只好将数据报告整理好，她准备乘坐层间快运去公司，杰拉尔德则坐上了他的改造复古车。

“再见，沉。”

“再见，杰拉尔德。”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在沉知薇提交数据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段不和谐的音调。

后来，她得知杰拉尔德死了，那是他汽车爆炸的声音。

他出了车祸，整个人都被炸得粉碎。警方依靠遗体残渣确定了他的身份。

残渣…肢体碎末，这些东西，都和爽朗的、雷厉风行的杰拉尔德毫不相干。

她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和愤怒，但会议结束，她也只是站起来，静静地和其他小组成员垂头默哀。

她恍惚地离开公司，并没有留下来等待结果。

杰拉尔德…真的死了吗？她其实并不相信。所以她回到了他的“家”，那里唯一的色彩就是他的猫爪茶杯。

她并不清楚他具体在哪所大学任教，他教授的科目又是什么，他多大了？他的猫的名字？他有没有女朋友，就像林克那样知己的爱人？

杰拉尔德最后也完全地信任她，但她对他一无所知。

沉知薇感觉到头脑一阵轰鸣，她看到了案发现场的画面，她看到了流淌出的汽油和血液。

杰拉尔德离开了，他死在了为人类贡献的路上，而沉知薇却认为这种牺牲毫无必要。

她坐在沙发上，耳朵却传来刺耳的轰鸣。

她的终端弹出一则通话。

没有来电显示，唯有一个通话的标志符号。

沉知薇知道这是谁打来的。

她伸出手，划向接通。

“呦。”对面戴着兜帽的黑衣人笑着说，“你好。”

“来炫耀自己的战果么？”沉知薇道，“你得逞了，你杀了一个顶层人。”

“是的。我杀了一个顶层人。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嗖得消失，但是没想到顶层人被积压也会变成肉泥。”

“…现在你也要杀了我么？”

“不…沉知薇。”对方笑道：“我不会杀了你。”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很简单。”

他静静说：“我要去‘乐园’。”

“乐园就在这里。”沉知薇张开手臂，“顶层的豪宅，喜欢么？”

“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