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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戏_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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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赖接连吃了两个亏,敌不过不屈帮,便盯上了潘子云,屡次找来帮手继续寻衅。潘子云不再文弱也不再腼腆,却依旧寡言,无论来几个对手都既不呼救也不求饶,闷头冲出去拼命,就这样拼了一年,越是往后,赢得越多,最终竟把那无赖逼出了英雄镇。

老南巷子不再主动招惹,潘子云从此反而主动找起老南巷子的麻烦,类似今日之事,近两年来时有发生。

鲁逢春对这个自学成才的年轻人十分有兴趣,诚邀他加入不屈帮,但潘子云对此毫无兴趣,拒绝得不留情面。幸亏鲁逢春胸襟不算狭隘,并未与他计较。

人们都说,潘子云今日对铁蛋已经堪称和蔼,也许是看在铁蛋年纪太小的份上,如果换成别人招揽他,他可能一个字都不回,将人晾在原地。

季秦二人听着鲁记酒馆里的这些议论,不觉到了黄昏,鲁逢春规定的十日之期已满,他们欣然返回住处。

进门之后,秦颂风边脱外衣边道:“你说潘子云的‘亡妻’到底是谁,和苏家有什么冤仇?苏家十三年前就被杀光了,那时候潘子云才十四岁,不大可能娶妻。难道苏家还有侥幸偷生的人,恶习不改,后来又杀了潘子云的妻子?潘子云是镇上的居民,按理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苏家险遭灭门之后还敢在英雄镇杀人,太嚣张了吧。”

季舒流迟疑片刻,也脱掉外衣:“我一直在想那个《逆仆传》。潘子云似乎是听见铁蛋说我为《逆仆传》叫好,才打消了对我的敌意,说明那出戏写得很合他心意。但那出戏与实情分明有些矛盾。苏家的实情,是一群外人带着重剑闯进去,把苏家满门主仆杀了个干净;《逆仆传》里却说是苏家仆从造反,和主人同归于尽。”

他轻轻一敲旁边的桌子:“不对。何先生的风格,本就是半真半假,重意不重形。他既然能在《逆子传》里把兄妹改成姐妹,自然也能在《逆仆传》里修改很多细节,现在能信的或许只有苏宅的主人是个魔头。”

季舒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苦苦思索,秦颂风忽然将他一把按到椅子上:“别瞎猜了,说不定明天鲁逢春一来,全都能迎刃而解。”

※三※

迄今为止,很少有人知道秦颂风来英雄镇的目的。对外,秦颂风宣称,一位江湖上的朋友有求于鲁逢春,他是专程来和鲁逢春修好的。

蚂蜂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听说鲁逢春亲自拜访此地,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从南边的桃花镇租来几个脸生的美貌少女贿赂,美其名曰用来给鲁逢春斟酒,以免丢了尺素门的颜面。秦颂风自是把少女们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将近中午时分,鲁逢春大驾光临。

他依然穿着一身边缘早已磨烂了的行头,带着十几个不三不四的不屈帮小无赖,大张旗鼓地跑到秦颂风的住处,却只是让众无赖候在门外喝酒,孤身进了门。

他就是要让整个英雄镇的江湖人都注意到,尺素门二门主秦颂风有求于他,好给不屈帮长脸。

一进屋,鲁逢春不客气地落座,秦颂风亲自斟酒,他仰头一饮而尽,用袖子擦擦嘴边酒渍,痛痛快快地直入正题:“槐树村苏宅的主人叫苏潜,家里很有钱,因为他做的买卖与众不同,卖的不是东西,是人的命。”

季舒流捧着茶杯问:“杀手?”

“没错,杀手,他们接雇主的法子也与众不同,”鲁逢春喝口酒,顿了一下,“听说谁想杀人,就派人去找谁套话,确认那人肯出钱再开价,对雇主只报出手的人是谁,不提苏门的名字,所以很隐蔽,知道的人很少。”

“有多少?”

鲁逢春神色不善地瞪了季舒流一眼:“不知道。老南巷子的帮主韦铁钩知道得最多,他被窝里口风不紧,告诉过他的情妇,却连他座下四大护法都没告诉过。”

季舒流追问:“你怎么知道他都告诉过谁?”

“韦铁钩的情妇被我杀死之前招认的。”鲁逢春嘲讽地歪嘴一笑,“——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杀女人?因为铁蛋他娘大着肚子被她打断了两条腿,在英雄镇上,谁打断别人的腿,谁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别说打的是铁蛋他娘,就算她打断自己那王八老公的腿我也照杀不误。”

无论眼神还是语气,鲁逢春身上找不出任何对铁蛋之母的怀念,好像他报仇的原因确实是“断腿”犯了他的忌讳,而非被害的女子是他儿子的母亲。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鲁逢春真如传说中那般痴恋铁蛋之母,怎么会直到她被鸨母打断了腿才把她接到身边?而他对一个女人无情,也不妨碍对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好。

秦颂风点着头,把酒给鲁逢春斟满:“当年苏家到底为什么被灭了满门?”

“因为玩火自焚。”

玩火

※一※

鲁逢春是一个手很欠的人。

他说到“玩火”的时候,看见旁边的柜子上摆着几根蜡烛,右手提起长枪,枪尖一挑就挑过来一根,稳稳当当地接住,摸出火石点燃,一边玩火,一边说:“那个柏直,真是天罚派宋钢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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