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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垆邸(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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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思亲身去寻了高玄弼。

缬草却一刻没闲着。

他的人一直在福全酒家外盯梢,一刻不放松。

这般盯了有十余日。

末了,拓出了他们接应的一干暗记。

暗记全录在一本薄册之上,交到谢承思手中。

他翻来覆去地看过几遍,终于抬头。

“这次你去。”他指着降香说,“你带着人,用这个暗记,去试太子詹事。”

降香惊讶:“我?”

“就是你。”谢承思将“你”这一字压得颇重。颇有种她再问,他就要发脾气的架势。

“此事隐秘,缬草他们不如你细致,我不放心。且那福全酒家惯以女子为噱头,只要是迎来送往的活计,无论是卖酒,还是运酒,大多用女子。”他又补充。

“那……我该怎么做?”降香犹豫地问。

“你难道不会?难道比缬草还笨?这还要我教?”谢承思觉得她在说废话,故意惹他,气得连发三问,胸膛甚至有微微的起伏。

“去找太子詹事,看他对这个暗记有什么反应,把他的反应告诉我,懂了吗!”生气归生气,他还是为降香解答了疑惑,“而且我说过,福全酒家惯用女伙计,都已经教你扮成那里的伙计去试了,这还不够吗?”

但降香仍不放心,继续问道:“可奴婢就算扮成伙计,贸然前去,在路上教人看见了,也会打草惊蛇吧?”

谢承思被她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有些受不了,就算答了,还要加上一番斥责:

“无所谓,最多叫太子发现。他若是知道,定然要守着秘密琢磨坏心思,怎会乱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你都这么笨了,就不要问来问去!看看人家缬草,多学着点,知道自己笨,就从不多嘴,照做便是!”

“噢噢,奴婢知晓了。殿下费心。”听他口气不善,降香立刻不问了,连忙点头应。

还不忘偷偷瞄一眼堂下立着的缬草:殿下当面说他笨,他心里应该不太好受。

巧得是,谢承思正点到缬草:“缬草,你也别想着躲懒,继续盯着福全酒家,将与这批铁器相关的所有人等,都看紧了。”

他开口的瞬间,降香的心猛地提起,以为殿下竟有读心的本事,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听他只是在分派任务,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是。”至于缬草本人,却宠辱不惊地抱拳答。

“行了,你们都去准备吧。”谢承思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缬草仍然宠辱不惊,利索地退了出去。

而降香则磨磨蹭蹭。

“你没听见?怎么还杵在这里?”谢承思催她。

“没有没有,就去就去!”降香又连忙点头,却不挪开脚步,“殿下腿脚不便,一个人可以吗?”

“王府之中,难道养的都是死人?”谢承思盯着她看,仿佛要盯出她哪里出了问题。

“没有没有。那奴婢去叫成总管来。只是奴婢不在,到时殿下若觉得哪里不适,请暂且忍耐一下。”降香的声音原本还正常,到后来,却越来越小。

“金降香,你这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什么叫你不在,我就会不适?你以为你是谁?”谢承思高声质问。

“奴婢没以为奴婢是谁。”降香有些委屈。

并非她自矜,谢承思离了她,就要乱折腾人,这是她从近身伺候起,由无数经验总结而来的教训。

她本来想据实说,但见谢承思又生气,她不敢说了。

“那还不走!”她不说话,谢承思便开口赶人。

“就走,就走。殿下稍候,成总管会来的。”降香低着头,小步倒退着出去了。

谢承思其实最清楚不过,其他人伺候,都不得他心意。

他就是需要金降香。

但他才不会当着她面承认。

那成什么了?正中她下怀,让她以此沾沾自喜,得意忘形?

但她与缬草一般,都是府卫,又不是专伺候人的。

他难道还却个伺候的人吗?

好吧,他是缺她。

但非要她专伺候人,那她身上的本事,岂不是都浪费了?

他堂堂怀王,最会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绝不做浪费之事!

再说了,他为人又不苛刻,哪次赏她赏少了?

虽谢承思责骂降香笨,但她之行事,并非毫无章法。

受他几句点拨后,她已大概知晓,如何试探太子詹事。

她还是觉得,叫人发现了不好。

白日里,她先去了福全酒家,又在詹事私宅踩过点,试了一试,才趁夜行动起来。

宵禁之前,她便带着两名手下,藏在詹事私宅附近。直等到月落以后,才换上卖酒女的装束,拉着板车,车上摆着几罐酒,悄悄地出现在詹事私宅门前。

她问过缬草他们,福全酒家传收消息的时刻,大多在夜里,以月落后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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